在小城阿尔勒,还有一个地方也不得不去,这就是梵高在割去自己耳医院原址。在这里,梵高依然没有停下创作的脚步,画下了多幅著名的画作。医院和梵高之后又去住了一年多的圣雷米精神疗养院相混淆。
在小巷里拐来拐去,我终于医院。医院门口像一个大户人家宅院的石门,门上刻着“HOTELDIEU”医院的门牌。走进其中,迎面是一个露天庭院,里面种满了各种颜色的鲜花。
医院原址大门
这座眼前的中庭花园被漂亮的长廊环绕着,在这里可以看到一间间的病房,人们可以想象这其中某一间曾是梵高居住过的。淡*色的墙壁有几块失修的地方,每扇门的三面都显露石砖的痕迹。树下几位闲情逸致的男女在阅读,此时正处炎热的夏季,医院里找到商店、蛋糕店和咖啡座,还可以坐下来歇歇脚。
庭院中竖立着一幅梵高在一百多年前所描绘的画作。我注视着那幅画良久,梵高把许多景物和光色都变成了蓝色,比如蓝色的水池、蓝色的树和蓝色的光线。这现实的中庭,也如同他那画作里的意境,展放着各种美丽的花朵,宛如他从前的调色板。缓缓从墙角走来的嬷嬷,神色安详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蓝色水池里的小金鱼儿摇曳着如纱的尾巴,却总也游不出去。花园里有三颗没有树叶的大树,杂乱的树枝犹如梵高那千变万化的思绪,疯狂地向天空蔓延。空间里浮动着隐隐的忧伤,画中有一股蓝色的忧郁,梵高把自己的心情写在了画里。
《医院的庭院》73×92厘米瑞士私人收藏
画中,梵高选择了一个比较高的视角,这也许是因为,他把画架放置在庭院上方二楼阳台上的缘故。花圃以及放射状地块围绕的喷泉,构图中规中矩,以此常规而非自由的模式表达出画家当时宁静的心境。
年10月,梵高的画家朋友高更来到了阿尔勒,与梵高一起在“*房子”里度过了62天。在等待高更到来的日子里,梵高就像期待情人一般充满了热情。他给高更寄去了路费,为高更租好了房子,每天采来向日葵插在花瓶里,并画下来,这就是他著名的向日葵系列作品的由来。
由于两位画家都性格倔强,也都受精神疾病困扰,尤其二人的作画方式不同,因此双方之间经常产生矛盾。在两人的一次争吵之后,高更表示要搬出去住。这时,梵高的精神问题开始显现,他一言不发,拿着一把刀子开始跟踪高更。
在这一年圣诞节前的一个晚上,12月23日,梵高因精神失常割下了自己的左耳垂儿,并把它洗干净装进信封,送给他在阿尔勒相识的一位“妓女”,让她“替为保管”。高更被他这一举动惊吓了,随后回了巴黎,阿尔勒的居民开始担惊受怕,于是联名上书医院治疗。
年1月,梵高再次入院;2月,阿尔勒的30多位居民联名写信给市长,要求禁闭梵高,禁止他外出活动。这时,梵高画下了这幅《包扎着耳朵的自画像》,是给后人留下的第一幅展现梵高当时在阿尔勒的精神状态的自画像。
《包扎着耳朵的自画像》60×49厘米收藏于伦敦考陶尔德艺术学院美术馆
画面里,画家有一个高高的向上斜的前额、一个强有力的鹰勾鼻子、三角形不对称的脸孔和那突出的颧骨、下陷的双颊,他的形象给人以极其深刻印象。梵高的自画像,往往成为对画家心理探索的佐证,是画家性格特征的一面镜子。画家在描绘自己时,敢于剖析,毫不掩饰地揭示出他性格中最令人感到意外,却又是最为动人的一面。
紧接着,医院里,梵高又画了第二张包着伤口的自画像。
《包扎着耳朵的自画像》51×45厘米芝加哥,波洛克夫妇私人收藏
这幅画中橙红绿三色产生活泼的色彩效果。叼着烟斗的梵高神情有些呆滞。袅袅白烟对画面中因为色彩浓重而产生的压迫感,有减轻的作用。尽管从画面上看其伤势严重而显著,可是这幅自画像却没有受苦难的画家的迹象。他穿着工人的上衣、戴着皮帽子,看不出精神错乱或痛苦的痕迹,即便遭受着身心痛苦的折磨,他也是表现得不以为意,还从容地吸着烟斗。然而画面却度溢着紧张的气氛。帽子上一簇簇的深青色毛直立着,被桔红色的背景衬托得格外醒目,似乎象征着充沛的精力。背景以靠得很近的两只眼为轴线分为桔红和鲜红上下两色,因而也反画面和物分成了上下两部分。在这条轴线下面,鲜红的背景、绿色的上衣、包伤的绷带配在一起显得十分刺眼。其效果是造成了种独特的矛盾,这是作者有意运用的一种视觉矛盾手法,表现出一个沉思的受伤男人为抵御发烧而把自己紧紧地裹在皮帽和衣服里。
3月,警察查封了他的住处,医院和朋友家“打游击”。
年4月,梵高以这里的庭院为原型创作了那幅《医院的庭院》。
《医院的庭院》草稿
5月,在阿尔勒居民对他的恶意。医院设备的简陋等诸多原因下,梵高在弟弟提奥的安排和医生的陪同下,自愿去了离阿尔勒20公里外圣雷米的圣保罗精神病院进行“疗养”。梵高在阿尔勒城的15个月的生活和创作到此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