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肠炎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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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4/10/21 17:09:00

我格外喜欢唐朝高适《夜别韦司士》:高馆张灯酒复清,夜钟残月雁归声。只言啼鸟堪求侣,无那春风欲送行。黄河曲里沙为岸,白马津边柳向城。莫怨他乡暂离别,知君到处有逢迎。”朋友是情深意长、志同道合、交谊深厚的“兄弟”,就像磁铁正负极,每当条件成熟时,即使在熙熙攘攘的人海中,照样也能互相吸引。现如今,江洋大盗、偷鸡摸狗之类都讲究江湖义气,许多受过良好教育的明白人,自然顺应潮流把朋友关系称作“好兄弟”。就是说,骨头硬、不怕死、不欺善、不信邪,大有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风风火火闯九州的英雄气概。我第一次听人亲切呼喊自己“好兄弟”,竟热血沸腾,以为这种认定是经过高温熔化,凝成铜墙铁壁一样坚不可摧。冷静一想,益友之间惺惺相惜,好像磁铁相吸,磁性强的怎么甩都甩不掉,磁性弱的稍微用力就甩掉了,倘若无磁性不能互相吸引。洛杉矶连续下了几天雨,昨晚满月高悬,堪称明亮之极,我站在哈岗金色玫瑰园阳台上,凝望夜空中那一轮皓月,在浩瀚无垠的宇宙中,这个月球多么孤寂啊?漂泊流浪的心情,影响了天涯沦落人,情不自禁想起往事来了。

我在上饶五府山垦殖场插队落户时,结交了天津、上海的知青,经历了上山下乡的蹉跎岁月,依稀记得一些已经模糊的面孔。一晃四十年过去了,还在交往的寥若星辰,多数已被记忆封存,却忘不掉两个“插友”,一个上海知青,我俩同寝室,他经常演讲托尔斯泰、巴尔扎克、莎士比亚的故事,喜欢傍晚时坐在河床上那块偌大的花岗岩顶,吹笛子、吹口琴。另外一个是同学兼篮球队友,他打前锋,我打中锋,俩人传球配合默契,常有精彩的球艺表演,从学校到知青队,形影不离。有一次3个人从茶坪知青队走路去坂心(分场所在地)供销社购买日用品及寄信,那时没有公交车,只有拉木料和毛竹的卡车,运气好可以搭车,少走三十里,我们运气不好,连日暴雨把公路冲塌了,只好来回走六十里。买好牙膏牙刷、肥皂、电池、信封信纸、圆珠笔、笔记本等,余钱买了六块桃酥。因为公路塌方,绕走山路,回到茶坪,已过饭点,只好拿出六块桃酥充饥,他俩分给我三块,称我身高耗能大,尽管这个理由不充分,但少数服从多数,不能把好心当成驴肝肺。烛光下,他俩坚定友善的眼神,至今栩栩如生地浮现在我眼前,心潮起伏、泪眼蒙眬。那时穷啊!厨房饭菜是限量的,每顿饭一粒米也不剩下,能吃饱就是最大的满足,闹饥荒乃是常事。

不久,知青回城的回城,返乡的返乡,我也去了福建沿海当兵,复员后回到上饶医药公司当仓库保管员,后来调到市政府工作,参与住房改革和土地改革,再往后北漂进京,接触到最高层的精英和栋梁,有幸从事国家级项目代理。经常光顾雄伟庄严的人民大会堂、钓鱼台国宾馆、北京饭店、东方君悦大酒店、国际饭店等参加各种政商活动。过上自己认为有尊严与阳光的生活,穿着私人定制的名牌西装,戴着百达翡丽腕表,系着老鹰头玫瑰金镶钻石皮带头,穿着意大利鳄鱼肚皮制作的皮鞋,出入国家领导人接见外宾的场所,结交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超凡脱俗的当朝新贵以及国之栋梁。在争取荣誉和地位的奋斗中,得到了在最高行政管理与执法机关学习并磨炼的机会,在声望和名利的拼搏中,从事的营生也在随机应变,从卖茶叶、山货、鲜花、药品、瓷砖,以及担任民企驻京办主任、商会会长、多种国家级项目代理、影视剧的制片人、投资人、发行人,获得了显著的进步,朋友圈也在迅速扩大,从商务、文卫、政法、证券、金融等,到涵盖了整个党政机构,自己手机里的显贵名字,也从不足五百人猛增到五千多人。毫不谦虚并且不夸张的宣告,国家各部委办都有靠谱的益友。

我好歹算个明白人,对体制内的益友,自有独到的判断,谁能帮我发展事业,谁在我困难时会出手相救,谁在我顺风时锦上添花,谁在默默地帮我扫清障碍,谁在指挥办事全过程并踢开成功之门……我当然一清二楚,心中明灯高照。也有表面上彬彬有礼、脚下使绊子的奸诈损友,无偿利用我,反过来嘲笑我是个傻瓜,带他认识了心仪已久终于夙愿得偿的政要后,居然蜻蜓点水称我是个“中间人”,甚至在背后添砖加瓦诽谤我,给我的名誉和事业带来了负面影响。促成我梦想成真的是益友,让我身负骂名的则是损友,人在倒霉时才能分辨真善美与假恶丑。讨厌我的人,欢天喜地庆祝我虎落平阳;我讨厌的人,正好趁此机会与他割袍断义。不好摆平的是那些好心帮忙却适得其反的人;那些有恩于我本当涌泉相报的人,偏要明火执仗从我身上巧取豪夺;恬不知耻要求我把京城重要人脉关系移交给他;更有甚者,开口要借几千万,不然让我吃不了兜着走;真的是无奇不有,令人匪夷所思。地球上的人口迄今为止已达76亿,但是每个人一生交的朋友却是凤毛麟角。有人一辈子终老故乡,活动区域无外乎一个县或一个市,认识的人很少,要办的事很小,充其量刚好维系自己正常生活的那个小世界。你还不能数落他是个井底之蛙,若是惹得他一旦生气,口中振振有词,痛骂你数典忘祖,不知天高地厚。

北京朋友夸我人缘好,每次召集的活动,能请到中央和国家机关办实事的领导捧场。这位资深项目代理感同身受,跟着能办事的领导交朋友,不想财源广进都不行呢?殊不知我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花到益友身上,逢年过节,礼尚往来不可或缺,老家来人和友情应酬必须热情周到,家人看病或出门旅游、事无巨细必须体贴入微和周到温暖。我真的感觉自己就像是全聚德烤鸭店的一只烤鸭,你来削一片,他来夹一块,最后被客人吃剩下一副骨架。当我一个人躺在多功能按摩椅上独享优美音乐,正在幻想往后余生自然终老,突然想象自己被关在牢笼里,才是最好的灵性滋养,可回忆创作美好人生。我在广安门桥和西客站南广场,两次酒驾被抓,体验过关在监狱里失去自由的滋味。只有意志坚强的人,才能平心静气,从容做到“乐天知命,故不忧;安土敦仁,故能爱”。有一次,医院体检,总部将军大哥介绍我找副院长帮忙,那是很高级的待遇,之前我只知将军大哥父亲的秘书担任院长,跟军委和中央首长关系很好,之后我曾荣幸服务过这位大区政委上将。夫人陪我到了副院长办公室,她正在接待一位共和国部长,送走要客后,她认真询问我的病情,安排我去心血管科和血液科全面检查。我血液中发现致命的数据,不害怕那是说假话,当时我心里确实是凉飕飕的,老老实实服从医生的指令,改变生活习惯,戒掉烟酒,加强锻炼,绝不熬夜。

于是损友也装腔作势发表了高见,他责怪我交了一帮酒肉朋友,成天消费民脂民膏,才会得这种富贵病。我无法接受贬义的训斥,毕竟是光明正大跟政法系统合作拍摄主旋律影视剧,得到了很多正直善良的益友帮助,才使我今天拥有不小的福分,住别墅、开豪车、坐飞机头等舱、高铁商务座、五星级酒店、欧洲美洲非洲全世界任意游,这样高质量的生活拜益友所赐。不过交友不慎让我如鲠在喉苦不堪言,不仅费心耗神出力贴钱,事情办好了损友却说是另外的关系起了关键作用,明明是无耻抵赖,还在外面制造假象恶语伤人,这样的“险恶损友”大有人在,只怪自己瞎了眼,付出沉重的代价纯属罪有应得。真该好好温习那些古话: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患难见真情,困境见人品。当然,大多数的益友,犹如旭日东升,激荡着浩然正气,足以邪不压正。每当愉悦光临了,应该庆幸自己时来运转。倘若痛苦来到了,不要抱怨自己命运多舛。世间万物,福祸相依,变化无常。

以我的修炼、性格、职业、地位和财富,上帝应许我结交两种朋友:一种是馈赠索取,如求人办事,亲戚的孩子来京读学,得通过教育部门的朋友卖人情;乡友患大病非要找名医治疗,只好央求卫生部门的哥们疏通关系;帮助有条件进京工作的朋友之子落实单位,不是临时抱佛脚能办成的,需靠长久的兄弟情义,才能瓜熟蒂落;还有当红娘,促成天下有缘人终成眷属;来京找靠山求进步的,必须投其所好请名家写一幅字,当敲门砖去接近决定荣华富贵的人;弄一幅画送给铁包公,支持公平正义;到潘家园古玩市场淘旧物件,去银行打通贷款门路。也许益友成全我的事更多,或许我为益友效力的地方也不少,不管怎么说,彼此以诚相待,谁喝美酒谁吃瘪,都无足轻重,心照不宣做长久朋友。切莫今朝有权有势就像哈巴狗一样摇尾乞怜,一旦失去利用价值就变得冷若冰霜、熟视无睹。另外一种是意念神交,什么实事都不干,纯粹做个语言巨人、行动矮子,天生一张玲珑嘴,我羡慕他有才,他欣赏我有德,聚在一起推心置腹,喝酒吃私房菜,或品茗闲聊。在神交的日子,我把益友的才华珍贵得跟自己的眼睛一样,为此不惜冷落我的亲朋故旧,乃至妻儿老小,足见我爱才如命。意念神交的益友,可能彻底分析和掌握了我体验人性善恶的复杂心态,偏又拂去我的雅兴,让我自愧弗如、后悔莫及。

我来到世上的责任和使命就是交朋结友,俗话说,朋友多了路好走,知己多了运气好。游荡在寂静天空的孤独灵魂,寻找那束上帝之光,将前往灵魂归属地高荣国度,灵性与人生不同的是,人有灵魂同时又有肉身,披着这身皮囊的人,活着就不能缺少朋友,成就事业靠朋友,没有朋友单打独斗是不行的,前途上不光有诗和远方,更多的是曲折与坎坷,还有毒刺和荆棘,以及高墙与沟壑,也少不了鸡鸣狗吠、虎啸狼嚎。大画家毕加索是唯一活着看见自己的作品放进卢浮宫的艺术家,这位面部扭曲不成比例的大人物是怎么成为20世纪最伟大的艺术家的?原来他从小就有超人的天赋,受艺术工艺学校美术教师的父亲影响,擅长沙龙与室内装饰性壁画,喜绘羽毛、树叶、鹦鹉和紫丁香,画鸽子更是毕加索的最爱。他的朋友很多,但却有个喜新厌旧的坏毛病,不仅常换女人,还不停换朋友。放荡不羁的性格实在令人作呕和心寒。然而,我对朋友始终怀抱真情实意,无论什么原因导致疏远或断交,还是怀念他们的种种好处。能够设身处地替人着想,心里就舒坦多了,当时的怨愤与盛怒,源自一厢情愿把朋友当自己人,忘记了人心隔肚皮,画虎画皮难画骨的教训,毕竟没有血缘关系的朋友情,宛如春天的鲜花,过了季节就会枯萎和凋谢。损友到底不如益友,知心朋友绝对不会选择损友,肯定要比益友更珍贵。鲁迅先生说:人生得一知己足矣。这个世上就数损友特别可恨,表面上,礼敬你,暗地里,既吃你,又耗你,还毁你,并害你,尽管如此,到头来又能怎样呢?还不是该潇洒就潇洒。该倒霉自认倒霉。统治者有能力管理一个国家,想一想自己能养活多少人?能给多少人带来荣耀?假如换一个角度思考问题,心情自然安静下来,活着多么不易啊!

中国南方有位字写的龙飞凤舞名气颇大的老友来信,称他孩子想上南加州大学电影学院,让我想办法找好莱坞导演或明星写推荐信,他愿寄几幅字给我做人情。可惜美国人对中国书法不感兴趣,何况我也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不像在北京,可以左右逢源、游刃有余,找有门路的朋友解决问题。或请客吃一顿官府菜,或送一点特贡茶叶,或送几瓶过期的茅台酒,或馈赠几条上好的香烟,再加上到荣宝斋裱好的书法作品,如果孩子比较优秀,真有希望促成好事。此时此刻,我忽然悟到真正的朋友是默默奉献的无名英雄,不光送点烟酒茶那么简单,关键在于怎样说服办事人出手相助?虽说不能触碰违法乱纪那根红线,但人情社会予以合法帮忙还是可以的。友情一旦蒙上灰尘,就不可能继续发光和锃亮,信任如果浇上仇恨,也就不可能冷静与理智,试想一下杜撰出来的事,多半是悲剧收场,就像导弹射出的后果,注定是一场惨烈的死亡劫难。没想到我远在洛杉矶,还能为国内外朋友办好事,真不枉我在京奋斗20年,交到了不少益友,一刹那间,心里涌出一股暖流。我特别想听周华健演唱的那首优美的歌曲和真挚的《朋友》:这些年,一个人,风也过,雨也走,有过泪,有过错,还记得坚持什么?真爱过,才会懂,会寂寞,会回首,终有梦,终有你,在心中。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一句话,一辈子,一生情,一杯酒,朋友不曾孤单过,一声朋友你会懂,还有伤,还有痛,还要走,还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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